都說百善孝為先,那我請問:孝是什么?孝是遵從嗎?孝是無論父母怎樣對你你都依然會以孝回之嗎?如果孝是這樣,那我情愿不孝!
是的,我是個不孝子,不是現(xiàn)在,而是從小就被人冠以忤逆不孝之名,我那時真的太小了,無力為自己辯解,無力為自己更名,而現(xiàn)在,我無需再辯解,也不屑于世人的輿論與眼光,因為一直都被如此定義,你們再多說幾句也無所謂,因為我本就是你們所認為的忤逆不孝。∥乙呀(jīng)不奢望你們會去了解真相,我也不在乎你們了不了解真相,因為我了解,我懂,我明白,沒有誰比當事人自己更清楚這些年來都發(fā)生了什么,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
1985年,我不幸的降落在一個不幸的家庭,我的“母親”前面生過一個小男孩夭折了,所以抱養(yǎng)了我姐,可她封建思想重男輕女依然想要個兒子,可我不是個男孩,后面她又生了我妹,還是女孩,趕上計劃生育所以妹妹小時候一直在外婆家,所以家里那時只有我跟我姐兩個孩子。我的“母親”是一個特別好面子的人,她想讓鄉(xiāng)里鄰居覺得她對抱養(yǎng)的孩子好,所以對我姐特別偏愛,可是真正能明顯體現(xiàn)出她對抱養(yǎng)孩子的母愛的有效方法就是對比啊,我就是那個參照物,是那個活靶子,我所能回憶到的童年就一直是在做家務,打掃衛(wèi)生洗衣服洗鍋刷碗什么的那都太平常不過了,可是我姐就不用做這些,我抗議過,我“母親”說那就一人做一天或一星期,輪流做,可結(jié)果往往是我做完自己的一星期還要再做我姐的一星期,就算我鬧情緒一兩天“罷工”,也是我“母親”代她去做.讀三年級時我就開始會做飯了,經(jīng)常是放學回家了還要自己做飯,我記得有一次我是第一次蒸饅頭,擺了兩層蒸屜,要用那種很高的大桶蓋扣到鍋上去,那時的我太小了,扣不上去,只好踩著凳子才勉強弄上去,結(jié)果蒸好之后往下取時,因為沒有經(jīng)驗一下被噴涌而出的熱氣燙的連人帶大桶蓋從凳子上摔下來滾到了地上,可我不敢跟家里人說,我知道說了也是白說,沒有人會在乎我有沒有受傷,也沒有人在乎我摔得疼不疼,我只需要像一頭任勞任怨的小牛一樣盡力干更多的活兒才是本分,受寵和偏愛那是跟我沒關(guān)系的事,因為我是牛啊,牛生來就是要干活的啊……
不僅僅是家里的活,那時候家里還有一些地,還有很多農(nóng)活,我并沒有因為自己是個小孩就幸免或干輕易點活,我被當成成年的牛一樣要鋤地、要背那個沉重的手動噴藥機,要拉那個我現(xiàn)在想來都很大很大的木板車,六年級畢業(yè)我就被告知要自己去地里把各種菜弄回來然后洗凈捆好自己拿出去賣才能掙到上學錢,是的,我家是不富裕,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同在一個屋檐下待遇卻天差地別,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我姐是抱養(yǎng)的,所以我一直覺得是自己不夠好不夠優(yōu)秀,所以“母親”才不喜歡我,于是我努力學習,小學的時候經(jīng)常得獎,六年級的時候我還得了全班第一名,我想我應該不算太差了吧,可是我依然不被喜歡,依然干的活最多,依然不被上天眷顧。
那時候,我就有了一個愿望,我想長大了當律師,因為好像律師是為人們主持公道的,我不敢奢求被偏愛,只希望這世間有公道存在,我做了那么多忍受了那么努力了那么多多為什么你們現(xiàn)在還是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恨,恨命運的不公恨老天的不公,我恨我的“母親”!我每天拼命的干活也換不來她對我一個好臉色,對我不是毒打就是辱罵,我不敢跟我姐吵架或打架,一旦我們發(fā)生爭吵我便會遭到“母親”會發(fā)瘋似的攻擊,輕則棍棒重則刀斧,直到打的我沒有力氣反抗、沒有力氣嘶喊,其實皮肉的痛算得了什么呢?腫脹總會消,淤青總會散,傷口總會愈合,最難以忍受的是她對我的侮辱,小時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們姊妹幾個總愛尿床,可是無論真兇是誰,挨揍的總是我,各種難以入耳的謾罵和叫囂,我被勒令把所有尿濕的被子褥子都拆了拿去洗,有一次是冬天,我洗的手都快凍掉了,本來都洗完晾鐵絲繩上了,她一把扯下來說投洗的水還是渾的,罵罵咧咧讓我重新洗,我只能再洗,可是有些布料又厚又大件,我只能洗好后一點一點地擰干?蛇@依然平息不了她的怒火,有一次我又尿床了,早上起來的早去上學了,中午回去吃飯她就在院子里的鋼絲床邊上綁了一根木棍,然后把我反綁在那根木棍上,來串門的鄰居看到我都驚奇地問我怎么了,我低著頭不說話,她得意的說是為了懲罰我尿床,后來巷子里的同學來找我一起去上學,結(jié)果看到我被綁在柱子上,我的“母親”也告訴我的同學我是因為尿床所以被綁起來,我的同學走了,我知道那一刻我已經(jīng)在同學面前沒有任何尊嚴了,也許她們背地里都會恥笑我,恥笑我不但尿床而且像罪犯一樣被綁,鄰居也會看不起我,但他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看不起了,早在我記事起,所有人就都看不起我,不僅僅是鄰居,還有親戚,因為“母親”經(jīng)常在別人面前說我的種種不好,她甚至告訴別人有一次我尿床她一氣之下把我趕去雞棚與雞同住我都差點進去了,所以不但鄰居看不起我,親戚看不起我,她也看不起我,她覺得我很賤,所以她趕我去雞棚我都去了,可能在她眼里我就是只雞,甚至連一只雞也不如,是啊,我知道,我知道我連一只雞都不如,雞拉屎拉尿尚且還有人為它清理,而我呢,就因為尿床所以要被揍到雞棚里去,我站在雞棚邊不動,她就各種謾罵和毒打,我不想被打死我只能向雞棚靠近,可這在她眼里就是我與雞是同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她的親生孩子?我不知道她何以這樣對我?我不要求什么公平公正了,我只求你給我最后一點作為人的尊嚴………你罵我的時候總是滿嘴臟話,什么賣皮的什么碎婊子之類的,而且一遍又一遍重復著叫囂著罵,我真的讓你如此厭惡和憎恨嗎?可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到底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滔天罪行?
從小每次過年去外婆家,幾乎所有的親戚都會見到,你逢人就夸我姐多乖多聰明多聽話,說我各種不好各種糗事各種不堪,所有親戚都看見你對我姐的重視和偏愛,時時帶著我姐去拜訪有臉面的親戚,而我永遠是被遺忘在角落的那一個,親戚們給壓歲錢也是給我姐十塊二十五十的,給我只有一塊兩塊五塊,鮮有十塊,我外婆每次都是從褥子下面拿一沓新一塊每人一張,有的兩張,到最后人少的時候偷偷把剩下的一沓全塞到我姐兜里。我那時候真的不明白:人跟人真的不一樣嗎?我到底是哪里不好?為什么同在一片藍天下甚至同在一個屋檐下受到的待遇也是如此不公和不同?時候我太小,每每只能仰視天空良久,可是老天并沒有回答我,但我知道,我的“母親”是這一切的幕后推手,也是幕后黑手。親戚們可以隨意的開我玩笑說我的腦袋長的太扁所以從小叫我“老扁”,他們嘲笑我脖子臟,說我脖子上臟泥厚的能用刀刮下來,以至于我現(xiàn)在每次洗澡都會把脖子搓的很紅很好,他們說我是個“瓷錘”,因為我不太愛說話,是的,我不太愛說話,因為我說的話沒人聽,也沒人信,也沒人在乎,所以我想也就沒必要說了。
不止親戚這么看我,鄰居也是,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巷子里的女人那么愛串門,而且串門的主要內(nèi)容就是東家長西家短,其實就是嚼口舌,我的“母親”最喜歡這種交流方式了,拉完東家長西家短,就開始各自“倒苦水”,而我經(jīng)常就是那個“苦水”,不聽話、不好好干活,干活沒干好,菜切的板凳腿,長得跟個瓜皮樣,她罵我我竟敢“狡辯”等等,再到后來我上了初中,我的“罪行”開始升級了,叛逆、忤逆、不孝、逆子等等,成了我新的標簽,因為我開始不那么聽話了,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了,開始堅持自己的想法了,開始對抗她的辱罵和毒打了、